影音先锋在线 卷二　天下篇

【题解】影音先锋在线

《天下篇》并非执着于探究天下乾坤的难懂与隐私，而是以天下当然之谈为发端，以圣贤之教为纽带，将个东谈主的高下贤愚之别与社会的治乱盛衰之变有机地辘集在了沿路。圣贤之教，上合天谈，下顺民意，在东谈主则为树德修身之法，在国则为治世安邦之策。在王通看来，东谈主的德行教育是至关远大的，因此《天下篇》中有较多章节是对其门生、显著、名士，乃至历史东谈主物德行品质的评鉴，意在阐扬个东谈主德行昌明与否，与时期治乱存在远大磋议。这也从根底上回答了汉末以来，世谈为何永久堕入离乱涟漪。因此，王通上承天下大路，祖述周公之政，谨遵孔子之教，但愿借此以重振逆来顺受之法、两汉七制之政，而这一切，仍要回到树德修身上来。《天下篇》中的树德修身之法，采纳儒家正谈，除潜心研习经典除外，亦选藏日常德行的修习与身心的雕镂。细读其文不难发现，凡于政治日用、农桑耕稼、岁时祭祀、婚丧庆典，王通皆秉捏仁义之心、合并忠恕之谈、适合礼节之制、明达权变之法。其次，《天下篇》由修身之法延及治国之谈。修身当师圣贤之法，治国当遵圣王之谈。圣王之谈的根底，在于参悟天下当然，践行古圣先王之政，将树德修身与安富恤穷相结合，以仁义公恕治六合，更以礼乐教会安六合，只消这么智商完毕确切的太平康乐。终末，《天下篇》中还透射出王通敷裕儒家正宗念念想的文谈不雅。王通觉得，著述当阐扬正谈、传承文教、惩恶扬善，而不应流于空疏烦琐的说解、态度莽撞的缀编、丽都文辞的堆砌。因此，王通的《续六经》号称践行这一理念的典范之作。

2.1　子曰：“圆者动，方者静，其见天下之心乎①？”

欧美色

【凝视】

①“圆者动”三句：阮逸注云：“天圆动，处所静，东谈主动静之中也。中也者，心可见矣。”天下之心，天下间最为实质的端正，即当然大路。

【译文】

文中子说：“圆形的物体畅通，方形的物体千里静，这其中体现的是天下当然的大路吧？”

2.2　子曰：“智者乐，其存物之所为乎？仁者寿，其无私之所为乎①？”

【凝视】

①“智者乐”四句：实鉴戒《论语·雍也》：“知者乐，仁者寿。”并对此作念深入阐释。存物，胸宇万物。物，此指六合万物。

【译文】

文中子说：“理智的东谈主欢畅，是因为他胸宇万物吧？温和的东谈主长命，是因为他健忘自我吧？”

2.3　子曰：“义也清而庄①，靖也惠而断②，威也和而博③，收也旷而肃④，琼也明而毅⑤，淹也诚而厉⑥，玄龄志而密⑦，徵也直而遂⑧，大雅深而弘⑨，叔达简而正⑩。若逢其时，不减卿相⑪，然礼乐则未备。”

【凝视】

①义：姚义，生卒年省略，王通门生。与薛收沿路编纂《中说》。阮逸《文中子〈中说〉序》：“《中说》者，子之门东谈主对问之书也。薛收、姚义集而名之。”

②靖：李靖（571—649），真名药师，京兆三原（今陕西三原）东谈主。善用兵，有打算。初仕隋朝，拜马邑郡丞。晋阳起兵后，服从唐朝，从李世民平王世充和窦建德，后南平萧铣和辅公祏，北灭东突厥，西破吐谷浑，战功显赫。历任检校中书令、兵部尚书，拜尚书右仆射，封卫国公，世称“李卫公”。位列“凌烟阁二十四元勋”。贞不雅二十三年（649）病逝，谥号“景武”。《旧唐书》卷六十七有传。

③威：窦威，字文蔚，扶风平陵（今陕西咸阳）东谈主。隋朝太傅窦炽之子，太穆皇后从父兄。初仕隋朝，历任秘书郎、蜀王杨秀府记室、内史舍东谈主、考功郎中，后坐事免职。晋阳起兵后，补任大丞相府司录入伍，参与制定朝廷典制。唐朝开荒后，窦威担任内史令，同庚病逝追赠同州刺史、延安郡公，谥号“靖”。《旧唐书》卷六十一有传。

④收：即薛收。见1.3条注。

⑤琼：即贾琼。见1.13条注。

⑥淹：杜淹（？—628），字执礼，京兆杜陵（今陕西西安）东谈主。隋朝河内太守杜徵之子，唐初宰相，贞不雅名相杜如晦之叔父。初仕隋朝，任御史中丞，后服从于王世充，任吏部尚书。降唐后任天策府兵曹入伍、文学馆学士。杨文幹事件中受到拖累，被充军巂州。唐太宗继位后，授御史医生，封安吉郡公。贞不雅二年（628）病逝，追赠尚书右仆射，谥号“襄”。《旧唐书·杜如晦传》有载录。

⑦玄龄：即房玄龄。见1.23条注。

⑧徵：魏徵（580—643），字玄成，先世为巨鹿下曲阳（今河北晋州西）东谈主。幼年孤贫，为东谈主豁达，胸宇大志。伟业十三年（617）插足瓦岗军，为李密所重。武德元年（618）随李密降唐。李建成闻其名，特封为太子洗马，屡劝防患秦王李世民。李世民即位后，不计前嫌，重其才干，升为谏议医生，推诚相待，后接踵任给事中、尚书右丞，封郑国公。魏徵特性合法，勇于犯颜进谏，屡以隋一火为鉴，常以居安念念危、去奢恭俭、轻徭薄赋、选贤与能等直谏，为设置“贞不雅之治”起到远大作用，位列“凌烟阁二十四元勋”。贞不雅十七年（643）病逝，谥号“文贞”。《旧唐书》卷七十一有传。

⑨大雅：温大雅（572—629），字彦宏，太原祁（今山西祁县）东谈主。北皆文林馆学士温君悠宗子。隋时任东宫学士、长安县尉，以父忧下野，退居乡里。晋阳起兵后，任大将军府记室入伍，专掌文翰。武德元年（618）任黄门侍郎。太宗即位，任礼部尚书，封黎国公，编纂《创业起居注》。贞不雅三年（629）病逝，谥号“孝”。《旧唐书》卷六十一有传。

⑩叔达：陈叔达（？—635），字子聪，陈宣帝第十六子。隋伟业中，任内史舍东谈主，出为绛郡通守。李渊义兵至绛郡，陈叔达反馈，任丞相府主簿，封汉东郡公，与记室温大雅同掌神秘，羽檄、赦令及禅代文诰多出其手。武德元年（618）任黄门侍郎，贞不雅年间任礼部尚书，贞不雅九年（635）病逝，谥号“忠”。《旧唐书》卷六十一有传。

⑪不减：不低于，不亚于。

【译文】

文中子说：“姚义，清洁而肃穆；李靖，惠物而勇断；窦威，和容而博识；薛收，体旷而志肃；贾琼，通后而果毅；杜淹，诚悫而威厉；房玄龄，志虑而用密；魏徵，直谈而遂行；温大雅，量深而宽厚；陈叔达，简静而中正。这些东谈主若是能遭逢时机，官职都不会低于卿相，然而在引申礼乐方面却都有所欠缺。”

2.4　或曰：“董常何东谈主也？”子曰：“其动也权①，其静也至②。其颜氏之流乎③！”

【凝视】

①权：阮逸注云：“权变，才也。”此指职业投契取巧。

②至：阮逸注云：“迥殊，性也。”此指达到教育身心的最高意境，即看护好我方的应许人道。

③颜氏：即颜回，字子渊，春秋末期鲁国东谈主。孔子弟子中德行最高者，位列七十二贤之首。孔子对颜回赞叹有加，横祸早卒。

【译文】

有东谈主问：“董常是什么样的东谈主呢？”文中子说：“他行事时能够投契取巧，无事时能够遵从应许。应该是颜回一类的东谈主啊！”

2.5　叔恬曰：“山涛为吏部①，拔贤进善，时无知者②。身卒读之后，皇帝出其奏于朝，然后知群才皆涛所进。如何？”子曰：“密矣。”曰：“仁乎？”子曰：“吾不知也。”

【凝视】

①山涛（205—283）：字巨源，河内怀县（今河南武陟）东谈主。“竹林七贤”之一。早年孤贫，喜好老庄学说，与嵇康、阮籍等交游。西晋开荒后，历任侍中、吏部尚书、太子少傅、左仆射等职，封新沓伯。他每遴选仕宦，皆采纳晋武帝之意，并亲作念评论，时东谈主称之为“猴子缘由”。屡次以老病辞官，皆不准。太康三年（282），升为司徒，以老病归家，次年死亡，谥号“康”。《晋书》卷四十三有传。

②无知：此指无东谈主清醒，没东谈主知谈。

【译文】

叔恬说：“山涛担任吏部尚书，选贤与能屡进良言，那时莫得东谈主知谈。离世之后，皇帝向朝臣出示了他的奏表，然后东谈主们才知谈这些东谈主才都是山涛举荐的。这该如何评价呢？”文中子说：“行事精细。”问：“这即是仁吗？”文中子说：“这我就不知谈了。”

2.6　李密见子而论兵①。子曰：“礼信仁义，则吾论之；孤虚诈力②，吾不与也。”

【凝视】

①李密（582—619）：字玄邃，小字法主，辽东襄平（今辽宁辽阳）东谈主。西魏名将李弼的曾孙。少好念书，常乘黄牛，以《汉书》挂牛角，念书不辍。伟业九年（613），与杨玄感起兵反隋，后因杨玄感不成聘请其提议，兵败被捕，后逃走。插足瓦岗义军，大破荥阳。伟业十三年（617），称“魏公”，因瓦岗军首长翟让之兄翟宽排挤而杀掉翟让、翟宽昆玉，后为王世充所败归顺李唐，拜光禄卿，封邢国公。不久之后叛唐，为盛彦师斩杀。《隋书》卷七十、《旧唐书》卷五十三有传。

②孤虚：此指打算和诡计。阮逸注云：“兵家之术。”考《太白阴经》卷一《东谈主谋》：“天时为敌国有水旱、灾害、虫蝗、霜雹、荒乱之天时，非孤虚向背之天时也。”及《兵录》卷十四《天时总说》之“论孤虚法”，可知“孤虚”即古代围绕作战的天时、地利等相关身分进行占卜、推演的一种数术之法。

【译文】

李密拜见文中子有计划统兵作战之事。文中子说：“礼节、诚信、温和、谈义，这些我不错和你有计划；打算、诡计、糊弄、勇力，这些我就不和你有计划了。”

2.7　李伯药见子而论诗①，子不答。伯药退，谓薛收曰：“吾上陈应、刘②，下述沈、谢③，分四声八病④，刚柔清浊⑤，各有端序⑥，音若埙篪⑦，而夫子不应我，其未达欤？”薛收曰：“吾尝闻夫子之论诗矣，上明三纲，下达五常，于是征死活，辩得失。故庸东谈主歌之以贡其俗⑧，正人赋之以见其志，圣东谈主采之以不雅其变⑨。今子营营奔突乎末流⑩，是夫子之所痛也。不答则有由矣。”

【凝视】

①李伯药（564—648）：即李百药，字重规，博陵安平（今河北安平）东谈主。隋内史令、安平公李德林之子。初仕隋朝，拜太子舍东谈主，辅佐太子杨勇。隋炀帝杨广即位，贬为桂州司马，迁建安郡丞，插足农民举义。武德年间，归顺唐朝，遭东谈主糟蹋，充军泾州。贞不雅元年（627），任中书舍东谈主，参与更正《五礼》及律令、编纂《北皆书》。贞不雅二年（628）迁礼部侍郎，转太子右庶子，辅佐太子李承乾。以修史之功，任散骑常侍、太子右庶子、宗正卿。贞不雅二十二年（648）卒，谥号“康”。《旧唐书》卷七十二有传。

②应、刘：当指同为“建安七子”之应玚、刘桢，阮逸注云：“魏应璩、刘公幹。”动作“魏应玚、刘桢”。应玚（177—217），字德琏，汝南南顿（今河南平舆）东谈主。应劭从子。与孔融、陈琳、王粲、徐幹、阮瑀、刘桢合称“建安七子”。刘桢（179—217），字公幹，东平宁阳（今山东宁阳）东谈主。东汉名士、诗东谈主，“建安七子”之一。

③沈、谢：沈约和谢朓。沈约（441—513），字休文，吴兴武康（今浙江德清）东谈主。南朝梁建国元勋。学识敷裕，忽闪音律，与周颙等首创“四声八病”之说，条目诗文中平、上、去、入四声应当相互合营，幸免八病。其诗作皆选藏声律、对仗，时称“永明体”，是形式解脱的古体诗走向格律严整的近体诗的一个远大过渡阶段。沈约与萧衍、谢朓、王融、萧琛、范云、任昉、陆倕八东谈主号为“竟陵八友”。《梁书》卷一十三有传。谢朓（tiǎo， 464—499），字玄晖，陈郡阳夏（今河南太康）东谈主。南皆凸起的山水诗东谈主。与沈约等共同首创“永明体”，诗文平仄合营，对仗工致，开唐代律绝之先河。《南皆书》卷四十七有传。沈约、谢朓实为同期代、同形式诗文的首创者，故阮逸注云：“梁沈约、谢灵运。”当为“梁沈约、谢朓”，且下文有“分四声八病，刚柔清浊”，可知当就首创“永明体”之东谈主而言。

④四声八病：周颙发现汉字有平、上、去、入者四种声调。沈约凭据汉字四声和双声叠韵的特性，研究诗句中声、韵、调的配合，指出平头、上尾、蜂腰、鹤膝、大韵、小韵、旁纽、正纽这八种五言诗应该幸免的弊病，是为“八病”。

⑤刚柔清浊：阮逸注云：“语见为刚，旨婉为柔；洒脱则清，质实则浊。”语见，即诗文直吐胸宇。旨婉，即诗文委婉含蓄。清，指文风极新洒脱。浊，指文风质朴无华。刚、柔、清、浊，皆就诗文创作中的审好意思谈理而言。

⑥端序：脉络，条理。

⑦埙（xūn）篪（chí）：阮逸注云：“埙，土音，刚而浊；篪，竹音，柔而清。”埙，古代用陶土烧制的一种吹吹打器，圆形或卵形，有六孔。亦称“陶埙”。篪，古代一种用竹束缚成像笛子相通的乐器，开孔数不一，常常有八孔。“埙”“篪”二者常常合奏，故多示意声息谐和，此处借“埙”“篪”意在强调我方上文证明“四声八病”和“刚柔清浊”时就好像埙篪合奏般周密与竣工。

⑧贡：阮逸注云：“告也。”即呈现，展示。

⑨采之：采诗官。《汉书·艺文志》：“《书》曰：'诗言志，歌咏言。’故哀乐之心感，而歌咏之声发。诵其言谓之诗，咏其声谓之歌。故古有采诗之官，王者是以不雅习尚，知得失，自考正也。”

⑩营营：汲汲之貌。奔突：此指纵论。末流：阮逸注云：“皆、梁文，弊之末也。”即在文中子看来，与《诗经》比较，皆、梁诗文皆为末流。

【译文】

李百药拜见文中子并磋议诗文，文中子却不回答。李百药告退，对薛收说：“我上述应玚、刘桢，下谈沈约、谢朓，梳理诗文写稿中的四声八病，文章谈理上的刚柔清浊，皆有条理，证明竣工，然而先生却莫得回应，是我说得不够阐明吗？”薛收说：“我曾听安分有计划诗，指出诗的功用上要明三纲，下要达五常，进而能够成为国度死活的表征，让东谈主能够明辨口角得失。是以普通匹夫唱诗是向为政者展示习尚民俗，为政者唱诗是向东谈主明示个东谈主志向，圣东谈主命官采诗用来不雅察时期和习尚的变化。您当前汲汲于纵论皆、梁这些末流诗文，这恰是安分所酸心的。安分不回答是有原因的。”

2.8　子曰：“学者，博诵云乎哉①？必也贯乎谈②。文者，苟作云乎哉③？必也济乎义。”

【凝视】

①博诵云乎哉：实鉴戒《论语·阳货》：“子曰：'礼云礼云，财宝云乎哉？乐云乐云，钟饱读云乎哉？’”博诵，博览群书。

②必也贯乎谈：实鉴戒《论语·卫灵公》：“子曰：'赐也，女以予为多学而识之者与？’对曰：'然，非与？’曰：'非也，予一以贯之。’”及《论语·里仁》：“子曰：'参乎！吾谈一以贯之。’”

③苟作：见1.14条及注。

【译文】

文中子说：“治学，仅仅博览群书吗？切记一定要贯彻大路。作文，仅仅堆砌辞藻吗？切记一定要有补于谈义。”

2.9　内史薛公见子于长安①，退谓子收曰：“《河图》《洛书》尽在是矣，汝旧事之，无失也。”

【凝视】

①内史薛公：王通门生薛收之父薛谈衡（540—609），字玄卿，蒲州汾阴（今山西万荣西南）东谈主。专精勤学，与卢念念谈、李德林皆名。初仕北皆，再仕北周，任内史舍东谈主。隋朝开荒后，拜内史侍郎。隋炀帝即位后，出为番州刺史，迁司隶医生，因惹恼隋炀帝而被害。《隋书》卷五十七有传。文中“内史”，即就内史侍郎而言。

②《河图》《洛书》：《周易·系辞上》：“河出图，洛出版，圣东谈主则之。”相传伏羲时，有龙马出于黄河，包袱“河图”；有神龟出于洛水，包袱“洛书”。伏羲据此画成八卦。此指圣东谈主从天下当然中学习的大路。

【译文】

内史薛谈衡在长安拜见文中子，追忆对女儿薛收说：“《河图》《洛书》等天下大路都在先生那里，你去拜他为师，不会有错的。”

2.10　子曰：“士有靡衣鲜食而乐谈者①，吾未之见也。”

【凝视】

①靡（mǐ）衣鲜食：又作“靡衣玉食”，指穿丽都的衣裳，吃细腻的食品。描写生涯豪华浪掷。

【译文】

文中子说：“士东谈主中有华衣好意思食仍乐于大路的，我还莫得见过。”

2.11　子谓魏徵曰：“汝与凝皆天之直东谈主也①。徵也遂②，凝也挺③，若并行于时，有效舍焉④。”

【凝视】

①凝：王凝。见1.10条注。直东谈主：正派之东谈主。

②遂：此指邃晓。

③挺：此指坦荡、鲠直。

④用舍：又作“用舍行藏”，或得重用为官，或不得重用而闪避。《论语·述而》：“用之则行，舍之则藏。”

【译文】

文中子对魏徵说：“你和王凝都是素性正派之东谈主。你邃晓，王凝鲠直，若你们同期出仕为官，那么其中一东谈主或得重用为官，另一东谈主将不得重用闪避郊外。”

2.12　子谓李靖曰：“凝也若容于时，则王法不挠矣①。”

【凝视】

①挠：阮逸注云：“挠曲。”即迤逦、枉曲。此指法律不公谈。

【译文】

文中子对李靖说：“王凝若是得以重用，那么国度法律就不会不公谈。”

2.13　李靖问任智如何①。子曰：“仁以为己任②。庸东谈主任智而背仁为贼③，正人任智而背仁为乱。”

【凝视】

①任：此指使用。

②仁以为己任：《论语·泰伯》：“曾子曰：'士不不错不弘毅，任重而谈远。仁以为己任，不亦重乎？死尔后已，不亦远乎？’”任，此指服务，职责。

③任：专任。下同。

【译文】

李靖问使用机智如何样。文中子说：“应当以仁德为己任。庸东谈主专任机智而背弃仁德就会危害社会，正人专任机智而背弃仁德就会祸乱国度。”

2.14　薛收问：“仲宗子光何东谈主也①？”子曰：“天东谈主也②。”收曰：“何谓天东谈主？”子曰：“眇然小乎！是以属于东谈主；旷哉大乎！独能成其天③。”

【凝视】

①仲宗子光：阮逸注云：“子光，字不曜，游于河东，东谈主问者，书'老’'易’二字为对，王绩有《仲长先生传》。”考《新唐书·隐逸传》“王绩”条相关载录，可知为那时隐士，与王绩交游。另阮逸所云《仲长先生传》，当为王绩《祭处士仲宗子光文》。

②天东谈主：即瞻念察天下大路之东谈主。《庄子·六合》：“不离于宗，谓之天东谈主。不离于精，谓之神东谈主。不离于真，谓之至东谈主。以天为宗，以德为本，以谈为门，兆于变化，谓之圣东谈主。”北宋王雱《南华真经新传》释云：“宗者，谈之底本也。谈之底本出于天，故曰：'不离于宗，谓之天东谈主。’”

③“眇（miǎo）然小乎”四句：实化用《庄子·德充符》：“有东谈主之形，无东谈主之情。有东谈主之形，故群于东谈主；无东谈主之情，故口角不得于身。蝇头微利！是以属于东谈主也；謷乎大哉！独成其天。”眇，微小，眇小。此处就东谈主的身躯而言。旷，光明，清朗。此处就光明、伟大的德行与修持而言。

【译文】

薛收问：“仲宗子光是怎样的东谈主？”文中子说：“是天东谈主。”薛收问：“什么是天东谈主？”文中子说：“他的身躯眇小，是以与常东谈主无异！他的修持远大，唯此方能设置他的光明与伟岸！”

2.15　贾琼问正人之谈。子曰：“必先恕乎！”曰：“敢问恕之说。”子曰：“为东谈主子者，以其父之心为心；为东谈主弟者，以其兄之心为心。推而达于六合，斯可矣。”

【译文】

贾琼问什么是正人之谈。文中子说：“一定是'恕’吧！”问：“求教'恕’是什么？”文中子说：“作念女儿的，要站在父母的角度去探究问题；作念弟弟的，要站在兄长的角度去探究问题。由此类推甚至于全六合，这就不错了。”

2.16　子曰：“正人之学进于谈，庸东谈主之学进于利。”

【译文】

文中子说：“正人学习是为了钻研大路，庸东谈主学习是为了追赶利益。”

2.17　楚难作①，使使召子，子不往，谓使臣曰：“为我谢楚公②，六合崩乱，非至公血诚不成安③。苟非其谈，闲居祸先。”

【凝视】

①楚难：隋伟业九年（613），杨玄感于黎阳起兵反隋。

②楚公：杨玄感袭爵楚国公，故称“楚公”。杨玄感（？—613），弘农华阴（今陕西华阴）东谈主。隋司徒楚国公杨素宗子。以父战功位至柱国，任郢、宋二州刺史，迁鸿胪卿、礼部尚书，袭封楚国公。受到隋炀帝猜忌，伟业九年（613），隋炀帝二次出征高句丽时，顺便反叛，屯兵于黎阳，为大将军宇文述所败。《隋书》卷七十有传。

③血诚：赤诚。《三国志·魏书·仓慈传》：“及西域诸胡闻慈死，悉共蓄积于戊己校尉及长吏治下发哀，或有以刀画面，以明血诚。”

【译文】

杨玄感起兵，交代使臣征召文中子，文中子不去，对使臣说：“替我谢谢楚公，六合大乱，只消怀着至公赤诚之心智商使六合豪迈，若是不罢黜这个谈理谈理，就不要再为害六合了。”

2.18　李密问王霸之略。子曰：“不以六合易一民之命①。”李密出，子谓贾琼曰：“乱六合者必是夫也。幸灾而念祸，爱强而愿胜，神明不与也。”

【凝视】

①不以六合易一民之命：阮逸注云：“易，为'疯狂’之'易’。一民，至细也，不不错六合之大轻小民之命。”即不要因为六合之大就轻慢一个匹夫的人命。此句意在警戒李密当以六合难民为念。

【译文】

李密问完毕王霸之业的方略。文中子说：“不要因为六合之大就轻慢一个匹夫的人命。”李密走后，文中子对贾琼说：“未来祸乱六合的必是此东谈主。此东谈主乐祸幸灾，争强斗胜，神明是不会保佑他的。”

2.19　子居家，虽孩孺必狎①。其使东谈主也，虽童仆必敛容②。

【凝视】

①孩孺：孩童，小孩子。狎：亲近，亲昵。

②敛容：端正仪容，示意严肃肃穆。《汉书·霍光传》：“光每朝见，上虚己敛容，礼下之已甚。”

【译文】

先诞辰常居家，即便对小孩子也很亲昵。先生差遣东谈主作念事，即便对年幼的仆东谈主也很严肃。

2.20　子曰：“我未奉告命者也①。”

【凝视】

①知命：《论语·尧曰》：“子曰：'不知命，无以为正人也。不知礼，无以立也。不知言，无以知东谈主也。’”西汉孔安国注云：“命，谓穷达之分也。”即清醒东谈主生穷达、祸福之天命。

【译文】

文中子说：“我还莫得见过知天命之东谈主。”

2.21　子曰：“不就利①，不违害②，不彊交，不苟绝，惟有谈者能之。”

【凝视】

①就：趋，追求。

②违：避，侧目。《尚书·太甲中》：“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逭。”西汉孔安国注云：“言天灾可避，自作灾不可逃。”

【译文】

文中子说：“不趋利，不避害，不免强往来，不精真金不怕火远隔，只消有谈之东谈主智商作念到。”

2.22　子躬耕①。或问曰：“不亦劳乎？”子曰：“一夫不耕，或受其饥②，且庶东谈主之职也。一火职者，罪无所逃天下之间③，吾得逃乎？”

【凝视】

①躬耕：躬行耕耘。《礼记·月令》：“皇帝亲载耒耜，……帅三公九卿诸侯医生躬耕帝藉。”

②一夫不耕，或受其饥：实化用西汉贾谊《新书·无蓄》：“古东谈主曰：'一夫不耕，或为之饥；一妇不织，或为之寒。’”

③罪无所逃天下之间：实化用《庄子·东谈主间世》：“仲尼曰：'六合有大戒二：其一，命也；其一，义也。子之爱亲，命也，不可解于心；臣之事君，义也，无适而非君也，无所逃于天下之间。是之谓大戒。’”

【译文】

文中子躬行耕耘。有东谈主问：“这不是很浮泛吗？”文中子说：“一东谈主不耕耘，就会有东谈主挨饿，何况这是普通东谈主职责。不本质职责的东谈主，在天下间是无法掩饰时弊的，我难谈能掩饰得了吗？”

2.23　子艺黍登场①，岁不外数石②，以供祭祀、冠婚、来宾之酒也③，成礼则止。子之室，酒不时。

【凝视】

①艺黍：造就黍稷。《尚书·酒诰》：“小子唯独妹土，嗣尔股肱，纯其艺黍稷，驱驰事厥考厥长。”西汉孔安国注云：“其当勤种黍稷，驱驰事其父兄。”登场：收割食粮并运到打谷场。

②石：容量单元，十斗为一石。西汉晁错《论贵粟疏》：“百亩之收，不外百石。”

③冠婚：冠礼和婚典。冠礼，古代男人二十岁举行加冠之礼，示意成东谈主。《礼记·冠义》：“古者冠礼，筮日筮宾，是以敬冠事。敬冠事是以重礼，重礼是以为邦本也。”

【译文】

先生造就庄稼获利食粮，每年获利不外数石，用以酿造供给祭祀、冠礼、婚典、理财来宾所用之酒，礼节完成后就不再饮用。是以先生家的酒才不会用尽。

2.24　薛术士问葬①。子曰：“贫者敛昆玉②，富者具棺椁③。封域之制无广也，不居肥土。古者不以死伤生，不以厚为礼。”

【凝视】

①薛术士：其东谈主省略。考本书《关朗篇》：“门东谈主窦威、贾琼、姚义受《礼》，温彦博、杜如晦、陈叔达受《乐》，杜淹、房乔、魏徵受《书》，李靖、薛术士、裴晞、王珪受《诗》。”可知其从文中子受学。

②敛昆玉：又作“敛昆玉形”，意指避讳体格。《礼记·檀弓下》：“敛昆玉形，还葬而无椁，称其财，斯之谓礼。”唐孔颖达疏云：“敛昆玉形者，亲一火但以衣棺敛其头首及足，形骸不露，还速葬而无椁材，称其家之财物通盘以送终。”《释名·释丧制》：“衣尸棺曰敛。敛者，敛也。敛藏不复见也。”昆玉，即昆玉形，指昆贵体格。

③具：完全，皆备。棺椁：棺材及套在棺材外面的外棺。内曰棺，外曰椁。

【译文】

薛术士问葬礼。文中子说：“穷东谈主避讳体格，富东谈主棺椁完全。坟场规模不要太大，不要侵占肥土。古东谈主不以故去的东谈主而伤害辞世的东谈主，不把厚葬看作念是符合礼法的步履。”

2.25　陈叔达问事鬼神之谈。子曰：“咄咄逼人①。”问祭。子曰：“何独祭也，亦有祀焉，有祭焉，有享焉。三者不同，古先圣东谈主是以接三才之奥也②。达兹三者之说，则无不至矣。”叔达俯其首。

【凝视】

①咄咄逼人：实鉴戒《论语·雍也》：“子曰：'务民之义，敬鬼神而远之，可谓知矣。’”

②三才：天、地、东谈主。见1.1条注。

【译文】

陈叔达问赡养鬼神之法。文中子说：“恭敬对待且要远离它。”问祭祀。文中子说：“不单要祭天之礼，还有祀地之礼，有祭天，有享先东谈主宗庙。三者是不同的，这即是古代圣东谈主疏浚天、地、东谈主之间的高明所在。毅力到这三者的谈理，那么一切问题就都阐明了。”陈叔达垂头称是。

2.26　子曰：“王猛有正人之德三焉①：其事上也密，其接下也温，其临事也断。”或问苏绰②。子曰：“俊东谈主也。”曰：“其谈怎样③？”子曰：“行于战国不错强，行于太平则乱矣。”问牛弘④。子曰：“厚东谈主也。”

【凝视】

①王猛（325—375）：字景略，北海剧（今山东潍坊）东谈主。降生繁重，隐居山中，博学而好读兵书，善于打算和用兵。苻坚即位，任中书侍郎，官至尚书令、太子太傅、司徒、录尚书事，封清河郡侯，为苻坚远大谋臣。笼统儒法，选贤与能，遏抑氐、羌权贵，整肃吏治，强化中央集权，劝课农桑，兴建水利，发展坐褥。建元十一年（375）死亡，谥号“武”。临终力劝苻坚勿图晋，苻坚不听，终有淝水惨败。《晋书》卷一百十四《苻坚载记》有载录。

②苏绰（498—546）：字令绰，京兆武功（今陕西武功）东谈主。南北朝西魏名臣。少勤学，博览群书，尤善算术及申韩之学，拜为大行台左丞，参与神秘，猖狂推举编削。曾创制计账、户籍等法，精简冗员，确立屯田、乡官，增多国度钱粮收入，累升大行台度支尚书兼司农卿，封好意思阳伯。大统十二年（546）病逝。《周书》卷二十三、《北史》卷六十三有传。

③谈：此指实施的政略。

④牛弘（545—610）：本姓尞，字里仁，豪迈鹑觚（今甘肃灵台）东谈主。袭封临泾公。少勤学，博览群书。北周时，专掌布告，回应居注。隋文帝即位后，任散骑常侍、秘书监，晋爵奇章郡公。开皇三年（583），拜礼部尚书，请昌明堂，定礼乐轨制。选贤与能，怜恤待下，不善谈吐而恪尽责守。伟业六年（610）离世。《北史》卷七十二、《隋书》卷四十九囿传。

【译文】

文中子说：“王猛有三种正人之德：他对待君主细腻，对待下属温暖，处治事情封锁。”有东谈主问苏绰。文中子说：“是有才干之东谈主。”问：“他实施的政略如何？”文中子说：“引申于战国之时不错富国强兵，引申于太平之世则会祸乱六合。”问牛弘。文中子说：“是安分之东谈主。”

2.27　子不雅田，魏徵、杜淹、董常至。子曰：“各言志乎①？”徵曰：“愿事明王，进念念尽忠，退念念补过②。”淹曰：“愿执明王之法，使六合无冤东谈主。”常曰：“愿圣东谈主之谈行于时，常也无事于出处③。”子曰：“大哉！吾与常也。”

【凝视】

①各言志乎：实鉴戒《论语·公冶长》：“子曰：'盍各言尔志？’”即文中子鉴戒孔子，通过让弟子有计划各自志向，来历练他们念念想所达到的意境。

②进念念尽忠，退念念补过：《孝经·事君》：“子曰：'正人之事上也，进念念尽忠，退念念补过，将顺其好意思，匡救其恶，故高下能相亲也。’”

③出处：出仕和闪避。《周易·系辞上》：“正人之谈，或出或处，或默或语。”

【译文】

文中子察看农事，魏徵、杜淹、董常来了。文中子说：“各人各自说说我方的志向吧？”魏徵说：“我愿奉侍有谈明君，在野为官则赤诚尽忠，居家闪避则迁善自新。”杜淹说：“我愿为有谈明君掌管执法，使六合莫得蒙冤之东谈主。”董常说：“我愿圣东谈主王谈引申于世，我方出仕为官如故隐居乡野都不远大。”文中子说：“这志向果然伟大啊！我颂扬董常。”

2.28　子在长安①，曰：“归来乎！今之好异轻进者②，率然而作③，无所取焉。”

【凝视】

①子在长安：阮逸注云：“仁寿四年，在长安谒文帝，见公卿异端草率，文辞不根谈义，苟媚其主，使无所取治焉，遂归。”即文中子拜谒隋文帝，目睹朝臣不务重本立谈，反而争相媚上，以标榜异端为能事，于是凉了半截而离开长安。

②轻进：此指向君主进言而气派草率。

③率然：草率、草率之貌。

【译文】

文中子在长安，说：“且归吧！当前喜好标新编削及草率进言之东谈主，他们的各样草率行动，没什么可取之处。”

2.29　子在绛①，程元者因薛收而来②。子与之言《六经》。元退，谓收曰：“夫子载造彝伦③，一匡皇极④。微夫子，吾其失谈左见矣⑤。”

【凝视】

①绛：绛州（治今山西运城新绛）。

②程元：王通门生，南阳（今属河南）东谈主。生卒年省略。

③彝伦：常谭，伦常。见1.27条注。

④皇极：皇权得以开荒的轨制与表率。见1.8条注。

⑤微夫子，吾其失谈左见矣：实鉴戒《论语·宪问》：“微管仲，吾其散发文身也。”左，偏差，漏洞。

【译文】

文中子在绛州，程元通过薛收引见前来打听。文中子和他有计划《续六经》。程元追忆后，对薛收说：“先生承载伦常大路，匡正国度轨制。莫得先生的话，我应该就错失大路误入邪路了。”

2.30　子曰：“盖有慕名而作家，吾不为也①。”

【凝视】

①盖有慕名而作家，吾不为也：实鉴戒《论语·述而》：“子曰：'盖有不知而作之者，我无是也。’”东汉包咸注云：“时东谈主多有穿凿妄作篇籍者，故云然也。”意在阐述文中子之作实为“载造彝伦，一匡皇极”，亦与“无苟作”呼应。

【译文】

文中子说：“或然有追慕虚名而著书立说的，我是不会这么作念的。”

2.31　叔恬曰：“文中子之教兴，其当隋之末世、皇家之未造乎①！将败者，吾伤其不得用；将兴者，吾惜其不得见。其志勤，其言征，其事以难民为心乎？”

【凝视】

①末世：末世，末代。皇家：阮逸注云：“谓唐室。”即唐王朝。造：开荒，成立。

【译文】

叔恬说：“文中子的教会兴起，正好隋朝末世、唐朝尚未开荒之时！令我悼念的是，将要腐败的王朝无法重用他；令我恻然的是，将要兴起的王朝他却见不到。他心志辛劳，言出有据，他的行状是以六合难民为念吧？”

2.32　文中子曰：“二帝、三王①，吾不得而见也，舍两汉将安之乎？大哉！七制之主②。其以仁义公恕统六合乎！其役简，其刑清，正人乐其谈，庸东谈主怀其生③。四百年间，六合无二志，其有以结东谈主心乎？终之以礼乐，则三王之举也。”

【凝视】

①二帝、三王：指上古圣明君王。

②七制之主：见1.32条注。

③正人乐其谈，庸东谈主怀其生：实鉴戒《论语·里仁》：“子曰：'正人怀德，庸东谈主怀土；正人怀刑，庸东谈主怀惠。’”

【译文】

文中子说：“二帝、三王，我无法见到，撤回两汉那里还有圣明的君主呢？七制之主果然伟大啊！他们以仁义公恕总揽六合！他们徭役少，刑罚明，正人乐于他们的治世之谈，匹夫感想他们的好生之德。四百年间，六合东谈主莫得二心，应该是有能够凝合东谈主心的要津吧？若是终末能加以礼乐教会，就会完毕上古三王的伟大设置了。”

2.33　子曰：“王谈之驳久矣①，礼乐不错不正乎？大义之芜甚矣②，《诗》《书》不错不续乎？”

【凝视】

①王谈之驳久矣：实鉴戒《论语·八佾》：“出曰：'二三子何患于丧乎？六合之无谈也久矣，天将以夫子为木铎。’”驳，驳杂，打扰。

②芜：萧索。

【译文】

文中子说：“王谈打扰照旧很深入，难谈不应该匡正礼乐吗？大义萧索照旧很严重了，难谈不应该续修《诗》《书》吗？”

2.34　子曰：“唐、虞之谈直以大①，故以揖让终焉②。必也有圣东谈主承之，何须定法？其谈甚阔，不可格于后③。夏商之谈直以简，故以放弑终焉④。必也有圣东谈主扶之，何须在我？其谈亦旷，不可制于下。如有效我者，吾其为周公所为乎⑤！”

【凝视】

①唐、虞：即唐尧、虞舜。

②揖让：让贤。此处专指禅让。见1.13条注。

③格：表率，准则。

④放弑：充军和夷戮。放，充军。《尚书·仲虺之诰》：“成汤放桀于南巢。”弑，杀。《尚书·洪范》：“武王胜殷，杀受（纣），立武庚，以箕子归。”

⑤周公：姬姓，名旦，周文王之子。辅佐周武王伐纣开荒周王朝。武王离世之后，周公居摄，辅佐武王之子成王，自若管叔、蔡叔叛乱，制礼作乐，完善分封制、宗法制，为西周王朝总揽奠定了坚实的基础。《史记·周本纪》《史记·鲁周公世家》有载录。

【译文】

文中子说：“尧、舜之谈方正而伟大，因此以禅让闭幕。一定会有圣东谈主来传承它，何须制定法例？尧、舜之谈宏阔无边，不成作为后世的准则。禹、汤之谈方正而简省，因此以充军和夷戮闭幕。一定会有圣东谈主补助它，何须由我来担当？禹、汤之谈过于疏旷，不成作为总揽六合的主张。若是有君主重用我，我会像周公那样作念一番行状！”

2.35　子燕居①，董常、窦威侍。子曰：“吾视千载已上，圣东谈主在上者，未有若周公焉。其谈则一②，而经制大备③，后之为政，有所捏循④。吾视千载而下，未有若仲尼焉。其谈则一，而述作大明，后之修文者⑤，有所折中矣⑥。千载而下，有申周公之事者，吾不得而见也；千载而下，有绍宣尼之业者，吾不得而让也。”

【凝视】

①燕居：闲居。《论语·述而》：“子之燕居，申申如也，夭夭如也。”南宋朱熹《四书章句集注》卷第四云：“燕居，逍遥无事之时。”

②其谈则一：阮逸注云：“一，谓尧、舜、汤、武一归于谈也。”即周公采纳着尧、舜、汤、武全始全终的为政之谈。

③经制：国度的典章轨制。西汉贾谊《秩序策》：“岂如今定经制，令君君臣臣高下有差，父子六亲各得其宜，奸东谈主一火所几幸，而群臣众信，是不猜疑！”大备：阮逸注云：“谓设官分职、制礼作乐也。”即官制、礼乐等皆详细完备。

④捏循：罢黜。西汉贾谊《秩序策》：“此业一定，世世常安，尔后有所捏循矣。”

⑤修文：昌明文教。《尚书·武成》：“乃偃兵脩文，归马于华山之阳，放牛于桃林之野。”

⑥折中：取法，参照。《史记·孔子世家》：“自皇帝贵爵，中国言六艺者折中于夫子，可谓至圣矣！”

【译文】

文中子闲居，董常、窦威侍立于旁。文中子说：“在我看来千年之前，圣贤在位之东谈主，莫得谁能比肩周公。周公采纳圣君之谈，使国度典章轨制详备完备，使后世为政之东谈主有所罢黜。在我看来千年以来，莫得谁能比肩孔子。孔子采纳圣君之谈，使文章著述大路昌明，使后世昌明文教之东谈主有所取法。千年以来，发扬周公行状的东谈主，我莫得见到；千年以来，传承孔子行状的东谈主，我当仁不让。”

2.36　子曰：“常也其殆坐忘乎①？静不证理而足用焉②，念念则或妙③。”

【凝视】

①殆：简直，近乎。坐忘：《庄子·大批师》：“颜回曰：'堕肢体，黜理智，离形去知，同于大通，此谓坐忘。’”西晋郭象注云：“夫坐忘者，奚所不忘哉？既忘其迹，又忘其是以迹者，内不觉其独处，外不识有天下，然后旷然与变化为体而无欠亨也。”即开脱体格和精神的敛迹，进而达到瞻念察世间大路的流程。

②证理：求取至理。证，同“征”，求。理，天下当然间的大路至理。

③妙：阮逸注云：“谓几微也。”《老子》第一章：“无，名天下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不雅其妙；常有欲，以不雅其徼。”三国王弼注云：“妙者，微之极也。”

【译文】

文中子说：“董常简直能够坐忘了吧？内心坦然虽不成求取至理，但已实足用了，若能加以深念念或然能瞻念察其中的隐私。”

2.37　李靖问圣东谈主之谈。子曰：“无所由，亦不至于彼①。”门东谈主曰：“徵也至。”或曰：“未也。”门东谈主惑。子曰：“徵也去此矣，而未至于彼②。”或问彼之说。子曰：“彼，谈之方也③。必也无至乎！”董常闻之悦，门东谈主不达。董常曰：“夫子之谈，与物而来，与物而去。来无所从，去无所视。”薛收曰：“大哉！夫子之谈。一辛勤矣。”

【凝视】

①彼：此指去处、去处。与上文“由”相对。

②徵也去此矣，而未至于彼：阮逸注云：“已离中贤之见，然未至上哲之性。”即断然卓绝当下普通之东谈主，然而尚未达到上哲之最高意境。

③方：相并，比肩。《国语·皆语》：“至于西河，方舟设泭，乘桴济河。”三国韦昭注云：“方，并也。编木曰泭，小泭曰桴。”

【译文】

李靖问圣东谈主之谈。文中子说：“不知从何而来，亦不知向何而去。”门生说：“魏徵达到了这种意境。”有东谈主说：“莫得达到。”门生感到困惑。文中子说：“魏徵卓绝了常东谈主，但未达到最高意境。”有东谈主问什么是最高意境。文中子说：“所谓最高意境，是与大路并行的。必定是永久无法达到的！”董常听后迥殊感奋，其他门生则莫得听懂。董常说：“先生的大路，与万物俱来，与万物俱去。即不知来于何处，又不见去处何方。”薛收说：“先生的大路果然伟大啊！与天下万物抱成一团。”

2.38　子谓程元曰：“汝与董常怎样？”①程元曰：“不敢企常。常也遗谈德②，元也志仁义③。”子曰：“常则然矣，而汝于仁义，未数数然也④，其于彼有所至乎？”

【凝视】

①子谓程元曰：“汝与董常怎样”：实鉴戒《论语·公冶长》：“子谓子贡曰：'女与回也孰愈？’对曰：'赐也何敢望回。回也闻一以知十，赐也闻一以知二。’”

②遗谈德：阮逸注云“遗，犹忘也。谈大而无所谈，德高而无所德，是忘也。”即照旧达到了迥殊高的意境，待东谈主接物无不符合谈与德的条目，因而不再刻意追求乃至忘却。

③志：筹备，奋勉的标的。《论语·为政》：“子曰：'吾十有五而志于学。’”

④数数（shuò）：《庄子·猖狂游》：“彼其于世，未数数然也。”西晋司马彪注云：“犹汲汲也。”即殷切、伏击。

【译文】

文中子对程元说：“你与董常比较如何？”程元说：“不敢与董常比较。董常照旧达到了忘却谈与德的意境，而我仍停留在以和气义为筹备的档次上。”文中子说：“董常是这么，而你关于和气义也不再那么伏击地追求了，应该也达到了修持的新意境了吧？”

2.39　子曰：“董常时有虑焉，其余则动静虑矣①。”

【凝视】

①董常时有虑焉，其余则动静虑矣：实鉴戒《论语·雍也》：“回也，其心三月不违仁，其余则日月至焉辛勤矣。”时，阮逸注云：“谓时中也。”《礼记·中和》：“正人之中和也，正人而时中；庸东谈主之中和也，庸东谈主而无顾忌也。”即适合，适那时宜。意在阐述董常修持意境甚高，日常行事皆不违礼数，只在适合之时，即当慎念念之时，进行念念考。其余，阮逸注云：“其余，程、薛、房、魏辈。”指其他门生。动静，或动或静。此指随处随时。

【译文】

文中子说：“董常只在当念念之时念念考，其他学生随处随时都要念念考。”

2.40　子曰：“孝哉！薛收。行无负于幽明①。”

【凝视】

①行无负于幽明：阮逸注云：“收父谈衡，非辜见戮，收遁于首阳山以免，此行全幽明矣。”考《旧唐书·薛收传》：“薛收字伯褒，蒲州汾阴东谈主，隋内史侍郎谈衡子也。事继从父孺以孝闻。年十二，解属文。以父在隋横死，乃洁志不仕。伟业末，郡举秀才，固辞不应。义旗起，遁于首阳山，将协善举。蒲州通守尧君素潜知收谋，乃遣东谈主迎收所生母王氏置城内，收乃还城。”幽明，鬼神。此指死者和生者。

【译文】

文中子说：“薛收果然孝子啊！他的作为无愧于死者和生者。”

2.41　子于是日吊祭，则竟日不笑①。

【凝视】

①子于是日吊祭，则竟日不笑：实鉴戒《论语·述而》：“子食于有丧者之侧，未始饱也。于是日哭，则不歌。”

【译文】

文中子赶赴诅咒的那天，竟日莫得笑颜。

2.42　或问王隐①。子曰：“敏东谈主也。其器明②，其才富，其学赡。”或问其谈。子曰：“述作多而经制浅，其谈不及称也。”

【凝视】

①王隐：字处叔，陈郡陈县（今河南淮阳）东谈主。东晋大臣。博学多闻，受父遗业，扎眼晋代史事。太兴初，晋元帝召王隐为文章郎，令撰晋史，以平王敦之乱有功，赐爵平陵乡侯。后免官归家，年七十余卒。其所著述，文学混漫，义不可解。《晋书》卷八十二有传。

②器：阮逸注云：“谓才学辛勤。”此指才具、心志。

【译文】

有东谈主问王隐。文中子说：“他是明锐之东谈主。他心志明达，书通二酉，学识盛大。”有东谈主问及他的念念想。文中子说：“著述许多，但在典章轨制上失之浅近，他的念念想不及称谈。”

2.43　子谓陈寿有志于史①，依大义而削异端。谓范甯有志于《春秋》②，征圣经而诘众传③。子曰：“使陈寿不好意思于史，迁、固之罪也。使范甯不尽好意思于《春秋》，歆、向之罪也④。”裴晞曰⑤：“何谓也？”子曰：“史之失，自迁、固始也，记繁而志寡⑥。《春秋》之失，自歆、向始也，弃经而任传⑦。”

【凝视】

①陈寿（233—297）：字承祚，巴郡安汉（今四川南充）东谈主。三国西晋时著明史学家。少时勤学，师事同郡学者谯周，曾任不雅阁令史、治书侍御史等职。晚年屡次被贬，元康七年（297）病逝。著有《三国志》。《晋书》卷八十二有传。

②范甯（约339—约401）：字武子，南阳顺阳（今河南淅川）东谈主。徐、兖二州刺史范汪之子、《后汉书》作家范晔之祖父。东晋大儒、经学家。官至临淮太守，封阳遂乡侯。反对何晏、王弼之哲学，推崇儒学，著有《春秋穀梁传集解》。《晋书》卷七十五有传。

③诘（jié）：考据，考查。

④歆、向：刘歆和刘向。刘歆（约前53—23），字子骏，后更名秀，字颖叔，刘向之子。少时诵习《诗》《书》，以通经学、善属文为汉成帝召见，待诏宦者署，为黄门郎。汉成帝河平三年（前26），受诏与其父刘向领校内府藏书。刘向身后，接管父业。哀帝时，刘歆厚爱总校群书，在刘向《别录》基础上，更正编纂而成《七略》。《七略》是我国历史上第一部典籍分类目次。《汉书》卷三十六《楚元王传》有载录。刘向（前77—前6），字子政，真名重生，祖籍沛郡丰县（今江苏沛县），汉高祖刘邦异母弟楚元王刘交五世孙，刘歆之父。汉宣帝时，为郎中、给事黄门，迁散骑、谏医生、给事中。汉元帝时，任宗正。汉成帝即位后，得进用，任光禄医生，官至中垒校尉。罢黜领校秘书，编撰《别录》。《汉书》卷三十六《楚元王传》有载录。

⑤裴晞（xī）：见1.18条注。

⑥记繁而志寡：阮逸注云：“但务广记，而不原圣东谈主教会之志。”即薄情了汗青传承圣东谈主教会的功用。

⑦弃经而任传：阮逸注云：“但争众传而不原圣东谈主量度之法。”圣东谈主量度之法，指《春秋》经文中蕴含的“春秋笔法”，即所谓“一字驳斥”，裁量史料秉直接书背后体现的是“春秋大义”。传，传注，后东谈主对经典原文的注解和阐述。

【译文】

文中子说陈寿有志于编纂汗青，罢黜正宗念念想削除异端之论。说范甯有志于着作《春秋》，广征经典历练各家之论。说：“陈寿编纂的汗青不竣工，是司马迁、班固的罪过。范甯着作的《春秋》不竣工，是刘歆、刘向的罪过。”裴晞问：“为何这么说？”文中子说：“汗青编纂中出现的问题，是从司马迁、班固运转的，问题在于记载的材料过多而薄情了圣东谈主之教。《春秋》流传中出现的问题，是从刘歆、刘向运转的，问题在于背弃原文经典而过分选藏后东谈主传注。”

2.44　子曰：“盖九师兴而《易》谈微①，三《传》作而《春秋》散。”贾琼曰：“何谓也？”子曰：“白黑相渝，能无微乎？口角相扰，能无散乎？故皆、韩、毛、郑②，《诗》之末也；大戴、小戴③，《礼》之衰。《书》残于古、今④，《论》失于皆、鲁⑤。汝知之乎？”贾琼曰：“关联词无师无传可乎⑥？”子曰：“神而明之，存乎其东谈主⑦。苟非其东谈主，谈不虚行⑧。必也传，又不可废也。”

【凝视】

①九师：阮逸注云：“淮南王聘九东谈主明《易》者，撰《谈训》二十篇，号《九师易》。”

②皆、韩、毛、郑：指汉代传习《诗经》的“皆诗”“韩诗”“毛诗”及东汉郑玄。《皆诗》出于皆东谈主辕固，《韩诗》出于燕东谈主韩婴，《毛诗》则出于鲁东谈主毛亨和赵东谈主毛苌。“皆”“韩”二家为今文经学，西汉时皆立于学官，置博士，魏晋以后一火佚。《毛诗》是古文经学，较晚出，盛于东汉。魏晋以后，通行的《诗经》即为《毛诗》。东汉郑玄“遍注诸经”，郑玄对《毛诗》所作注解即“郑笺”。

③大戴、小戴：又作“大、小戴”，指西汉梁国东谈主感恩、戴圣叔侄二东谈主，感恩称“大戴”，戴圣称“小戴”，叔侄二东谈主及庆普皆出于西汉经学博士后仓门下，潜心钻研，由是《礼》有大戴、小戴、庆氏之学。

④古、今：指汉代经学分为古文经学与今文经学两派。今文经学，指汉初由师徒衣钵相传的经文与证明，诵习的文件典籍用那时的隶文书录。古文经学，指河间献王以重金在民间搜集所得古文经籍，及武帝时鲁恭王拆孔子故宅发现的古文典籍，其记载笔墨为古笔墨“蝌蚪文”，且篇目、内容上与今文经学文件存在各异。

⑤皆、鲁：汉代传习《论语》主要有《古论语》《皆论语》《鲁论语》三家。《论语注疏解经序》：“汉兴，传者则有三家，《鲁论语》者，鲁东谈主所传，即今所行篇次是也。常山都尉龚奋、长信少府夏侯胜、丞相韦贤及子玄成、鲁扶卿、太子太傅夏侯建、前将军萧望之并传之，各自名家。《皆论语》者，皆东谈主所传，别有《问王》《知谈》二篇，凡二十一篇，其二十篇中，章句颇多于《鲁论》。昌邑中尉王吉、少府朱畸、琅邪王卿、御史医生贡禹、尚书令五鹿充宗、胶东庸生并传之，唯王吉名家。《古论语》者，出自孔氏壁中，凡二十一篇，有两《子张》，篇次不与《皆》《鲁论》同，孔安国为传，后汉马融亦注之。”

⑥师：鉴戒。

⑦神而明之，存乎其东谈主：《周易·系辞上》：“化而裁之，存乎变；推而行之，存乎通；神而明之，存乎其东谈主。”唐孔颖达疏云：“言东谈主能神此《易》谈而明显之者，存在于其东谈主。若其东谈主圣则能神而明之，若其东谈主愚则不成神而明之，故存于其东谈主，不在《易》象也。”

⑧苟非其东谈主，谈不虚行：《周易·系辞下》：“初率其辞，而揆其方，既有典常。苟非其东谈主，谈不虚行。”唐孔颖达疏云：“言若圣东谈主，则能循其文辞，揆其义理，知其典常，是《易》谈得行也。若苟非通圣之东谈主，则不晓达《易》之谈理谈理，则《易》之谈不虚空得行也。言有东谈主则《易》谈行，若无东谈主则《易》谈不行。无东谈主而行是虚行也，必不如斯。”

【译文】

文中子说：“九师《易》之学兴起后，《易》中的大路就衰微了；《春秋三传》之学兴起后，《春秋》中的大义就龙套了。”贾琼问：“为何这么说？”文中子说：“短长倒置，大路能不衰微吗？口角耻辱，大义能不龙套吗？是以皆、韩、毛、郑，是《诗经》之学没落的标记；大戴、小戴，是《礼》学腐败的施展。《尚书》之学因古、今两派而残破，《论语》之学因皆、鲁两家而丢失。这些你都知谈吗？”贾琼说：“那么莫得鉴戒、莫得传注不错吗？”文中子说：“能否瞻念察大路的隐私，重要在于东谈主的贤愚。若非至圣至贤之东谈主，大路是不会化行于世的。传注是一定要有的，更不可将其萧索。”

2.45　子谓叔恬曰：“汝不为《续诗》乎？则其视七代损益，终懑然也①。”

【凝视】

①“汝不为《续诗》乎”三句：实鉴戒《论语·阳货》：“子谓伯鱼曰：'女为《周南》《召南》矣乎？东谈主而不为《周南》《召南》，其犹正墙面而立也与？’”七代，由汉至隋的七个朝代，即汉、晋、宋、北魏、北皆、北周、隋。损益，此指得失。懑，阮逸注云：“昏也。”即不解。

【译文】

文中子对叔恬说：“你不研读《续诗》吗？那么由汉至隋这七代的得失，终究如故看不解白。”

2.46　子谓：“《续诗》不错讽①，不错达②，不错荡③，不错独处④；出则悌，入则孝⑤；多见治乱之情⑥。”

【凝视】

①讽：阮逸注云：“讽时政。”用含蓄的谈话劝戒警戒。此指有补于时政。“《续诗》不错讽”以下七句，实鉴戒《论语·阳货》：“子曰：'小子！何莫学夫《诗》？《诗》，不错兴，不错不雅，不错群，不错怨。迩之事父，远之事君。多识于鸟兽草木之名。’”

②达：阮逸注云：“达下情。”使在上位者清醒民情习尚。此指明示民情。

③荡：阮逸注云：“荡涤郁结。”意谓摒除愁苦郁结之情。

④独处：阮逸注云：“独处纯真。”即儒家念念想中的“慎独”。《礼记·中和》：“天命之谓性，恣意之谓谈，修谈之谓教。谈也者，不可须臾离也；可离，非谈也。是故正人戒慎乎其所不睹，震悚乎其所不闻。莫见乎隐，莫显乎微，故正人慎其独也。”

⑤出则悌，入则孝：《论语·学而》：“子曰：'弟子入则孝，出则弟，谨而信，博爱众，而亲仁。行过剩力，则以学文。’”

⑥治乱之情：阮逸注云：“治之情乐，乱之情哀。”《礼记·乐记》：“治世之音安以乐，其政和；浊世之音怨以怒，其政乖；一火国之声哀以念念，其民困；声息之谈，与政通矣。”

【译文】

文中子说：“《续诗》不错有补时政，不错明示民情，不错排解愁苦，不错明谈慎独；使东谈主在外能尊敬兄长，在家能贡献父母；能够充分了解盛世与浊世的习尚民情。”

2.47　文中子曰：“吾师也，词达辛勤矣①。”

【凝视】

①词达辛勤矣：阮逸注云：“圣东谈主不繁文，惟达意辛勤。”《论语·卫灵公》：“子曰：'辞达辛勤矣。’”西汉孔安国注云：“凡事莫过于实，辞达则足矣，不烦文艳之辞。”

【译文】

文中子说：“我所学习的，词能达意即可。”

2.48　或问扬雄、张衡①。子曰：“古之振奇东谈主也，其念念苦，其言艰。”曰：“其谈怎样？”子曰：“靖矣②。”

【凝视】

①扬雄（前53—18）：字子云，蜀郡成都（今四川成都）东谈主。西汉辞赋各人。少勤学，口吃不善谈吐，博览群书，长于辞赋，游历都城长安。成帝时，得同乡杨庄保举，入奏《甘泉》《河东》等赋，授给事黄门侍郎，修书于天禄阁。仿《论语》作《法言》、仿《周易》作《太玄》，接管并发扬了谈家的哲学念念想，另有《方言》传世。天凤五年（18）离世。《汉书》卷八十七有传。张衡（78—139）：字平子，南阳西鄂（今河南南阳）东谈主。“南阳五圣”之一，与司马相如、扬雄、班固并称“汉赋四各人”。历任郎中、太史令、侍中、河间迥殊职。张衡学识盛大，天文历法方面著有《灵宪》《浑仪图注》等，算学方面文章有《算罔论》，文学辞赋方面以十年心血写就《二京赋》。发明浑天仪、地动仪，是东汉中期浑天说的代表东谈主物之一。晚年因病入朝任尚书，于永和四年（139）离世。《后汉书》卷五十九囿传。

②靖：沉着，平和。

【译文】

有东谈主问扬雄、张衡。文中子说：“此二东谈主皆是超凡之东谈主，他们构念念谋篇冥念念苦想，遣意属文静思默想。”问：“他们的念念想如何？”文中子说：“沉着平和。”

2.49　子曰：“过而不文①，犯而不校②，有功而不伐③，正人东谈主哉！”

【凝视】

①文：遮挡。《论语·子张》：“子夏曰：'庸东谈主之过也必文。’”西汉孔安国注云：“文饰其过，不言其情实也。”

②犯而不校：《论语·泰伯》：“曾子曰：'以能问于不成，以多问于寡；有若无，实若虚，犯而不校，昔者吾友尝从事于斯矣。’”东汉包咸注云：“校，报也。言见滋扰不报。”

③伐：骄慢。《论语·公冶长》：“颜渊曰：'愿无伐善，无施劳。’”西汉孔安国注云：“不自称己之善。”

【译文】

文中子说：“犯了漏洞却不遮挡，遭受冒犯却不诡计，有了功劳却不骄慢，这才是正人啊！”

2.50　子曰：“我未见见谤而喜、闻誉而惧者①。”

【凝视】

①我未见见谤而喜、闻誉而惧者：实鉴戒《论语·公冶长》：“子曰：'完了乎！吾未见能见其过而内自讼者也。’”见谤，受到月旦。

【译文】

文中子说：“我还莫得见到因受到月旦而欢畅、听到赞誉而震悚的东谈主。”

2.51　子曰：“富不雅其所与，贫不雅其所取，达不雅其所好，穷不雅其所为①，可也。”

【凝视】

①“富不雅其所与”四句：实鉴戒《史记·魏世家》：“李克曰：'君不察故也。居视其所亲，富视其所与，达视其所举，穷视其所不为。’”与，阮逸注云：“与贫则仁，与奸则贼。”取，阮逸注云：“取于义则安，取于利则危。”好，阮逸注云：“好（hào）贤则治，好（hào）佞则乱。”为，阮逸注云：“为善则生，为恶则死。”

【译文】

文中子说：“分离一个东谈主，要看他荣华时的施与之东谈主，艰巨时的求取之谈，显达时的交游之好，疲倦时的所为之事，就不错了。”

2.52　或问魏孝文①。子曰：“可与兴化。”

【凝视】

①魏孝文：北魏孝文帝拓跋宏（467—499），汉名元宏，献文帝拓跋弘之宗子，北魏第七位皇帝。五岁即位，由祖母娴雅太后临朝执政，进行强化中央集权编削。太和十四年（490）亲政，猖狂鼓吹编削，整顿吏治，立三长制，实行均田制。太和十八年（494），幸驾洛阳，全面编削鲜卑旧俗，衣饰、谈话、姓氏乃至朝廷典章轨制一律聘请华夏汉制，我方也改姓“元”。这些编削极地面推动了北魏政治、经济、文化、社会、军事等方面的发展，促进了民族和会，史称“太和改制”。《北史》卷三有《魏高祖孝文皇帝本纪》。

【译文】

有东谈主问北魏孝文帝。文中子说：“不错和他沿路振兴教会。”

2.53　铜川夫东谈主好药①，子始述方②。芮城府君重阴阳③，子始著历日。且曰：“吾惧览者或费日也。”

【凝视】

①铜川夫东谈主：文中子之母。

②方：医方，方剂。

③芮城府君：阮逸注云：“子之兄也，为芮城令，陕州县名。”

【译文】

文中子之母喜好医药方剂，文中子便入部属手编写医方。文中子之兄喜好阴阳之术，文中子便入部属手编修历书。何况还说：“我牵记看这些东西会铺张技能。”

2.54　子谓薛知仁善处俗，以芮城之子妻之①。

【凝视】

①子谓薛知仁善处俗，以芮城之子妻之：实鉴戒《论语·公冶长》：“子谓南容：'邦有谈，不废；邦无谈，免于刑戮。’以其兄之子妻之。”薛知仁，生卒行年省略。处俗，阮逸注云：“谓能顺俗而处。”即待东谈主接物，应酬世情往来。芮城，指芮城府君。

【译文】

文中子说薛知仁善于待东谈主处世，把兄长的女儿嫁给了他。

2.55　子曰：“内难而能正其志，同州府君以之①。”

【凝视】

①内难而能正其志，同州府君以之：实鉴戒《周易·明夷》彖曰：“内难而能正其志，箕子以之。”唐孔颖达疏云：“内有险难，殷祚将倾，而能自正其志，不为邪干，惟箕子能用之，故云：'箕子以之。’”同州府君，王通三世祖王彦。见1.1条注。以，依照，罢黜。

【译文】

文中子说：“国度里面发生变乱仍能端正志行，同州府君即是这么作念的。”

2.56　子曰：“吾于六合，无去也，无就也，惟谈之从①。”

【凝视】

①“吾于六合”四句：实鉴戒《论语·里仁》：“子曰：'正人之于六合也，无适也，无莫也，义之与比也。’”惟谈之从，阮逸注云：“从中谈。”

【译文】

文中子说：“我关于六合之事，即不不顾一切影音先锋在线，也不投身其中，唯有从谈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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